UTCP工作室 米歇尔•福柯之后
德勒兹、海德格尔、布朗肖之后,该福柯出场了。每周二下午6点、在18号馆或者8号馆举行的小林康夫教授的研讨班《时代与无意识》,已经让人有了一种习惯的感觉。11月20日,研讨班又不负众望地举行了。
今天的题目是《米歇尔•福柯之后》,出演者是高桑和巳(庆应义塾大学)和萱野稔人(津田塾大学)。两位的特征是都留着和福柯相似(?)的发型。高桑和巳那淡然的口吻不知是不是也与福柯相似,加上萱野稔人那贯注着异乎寻常的热情的犀利词锋,让狭窄会场内的二个半小时忽冷忽热。
首先是“错过见面机会”。说的是高桑和巳与福柯的事。也难怪,知识型、全景监狱、规训权力等等,无论是概念还是术语,1990年代前半期的福柯热让人总觉得只是单词先行。探寻巴塔耶的政治解读之可能性的年轻人,不可能满足于那让人觉得空洞的标语。也许是注定的吧。寄身于从巴塔耶到阿甘本的“缝隙产业”的高桑和巳,因一个偶然的机会参与了《思考集成》的翻译,与1970年代后半期的福柯“邂逅”了。当然有些人对高桑和巳的个人史不感兴趣,但应该注意到这一“邂逅”是经由阿甘本,经由福柯对伊朗革命的参与才得以成立的。因为他邂逅的福柯不是探究语言与知识的地层的福柯,而是涉足于权力与身体之肉搏的福柯。在一家酒馆拉开的“下半场比赛”中,小林康夫教授说:“《词与物》的福柯的话,还想读,但谈安全、领土、人口的福柯,就不想读了。” 高桑和巳表示反对,认为谈安全、领土、人口的福柯才有意思。
这样一来就进入了萱野稔人的势力范围。萱野稔人运用福柯的理论,以特有的坚实理论为中心,把福柯的权力论与自己的暴力论结合起来展开论述。其具体内容已众所周知,此不赘。不谈内容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今天萱野稔人的尖锐并不是因为他的看家本领暴力论。“我们真的读了福柯了吗?”他的这一问题尖锐地刺激了几位应该自认为已经掌握了关于福柯的一定程度的知识的听众。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但不是因为他的这一问题是要求我们认真地阅读福柯的那种一本正经的指摘。勿宁说是因为谁也没想到,从这位最能自由运用福柯理论的论客口中提出了对福柯的著作彻底而细致地解读这一看似非常朴素的告诫。这招一针见血的绝技想必也让曾对福柯发表过高见的大人先生们感到颇不受用吧。然而倘不如此,无论怎么高谈阔论权力和主体云云,也许福柯还会在标语中消失,还会有众多的“错过见面机会”重演。
被这种奇妙的温度差包裏着的研讨会结束了。印象深刻的是,从18号馆走出来,以小林教授为首的诸位酝釀出的氛围“厚重”得不能再厚重。当然了。每周与德勒兹、海德格尔、布朗肖、福柯激战的小林教授和年轻的研究者们不可能踏上轻飘飘的台阶。这种厚重感才是坚实地承载今后还将继续下去的研讨班的托盘。这个托盘也许会破碎,但至少在破碎之前可以使用,那就只有能装多少就装多少吧。(观战记:金杭)